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美丽的梦 遵义市第三中学高一（6）班 潘秋露 “这种情况出现了多久？” 陈佳细想半响后回应道：“该有两个月了。” 心理咨询师是个温柔的中年女人，身穿淡蓝色的薄裙端坐在陈佳对面的小沙发上。 “按照这个时间推算的话，第一次做这个梦是发生在你半期考的那段时间对吗？” “差不多吧。”陈佳脑中又闪过那个梦里的片段，一阵迷茫感顿时涌入她的心头，仿佛置身于一处无人的荒野，不知该向何方动身。 见陈佳面露苦色，女人劝解道：“这不一定是件坏事儿，梦由大脑控制着，它可能是在用自己的办法来提醒你，你可能需要好好休息。或者说是想提醒你，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忘了。” “重要的事？”陈佳陷入了沉思，能是什么事儿呢？ 这次对话结束后，陈佳心里一直在琢磨，可始终想不明白引起奇怪梦境的原因。这让她每天晚上都会苦思好久才能入睡，当疲惫的睡意打败了她混乱的思绪，意识在深夜里渐渐模糊，那一幅幅画面又重新在她的眼前拼接构建起来。 逐渐清晰后，她又来到了这个地方——公交站。 时间是在开学前，她从老家看望奶奶回来，就在这个公交车站坐上了回市区的公交，可她想不明白，一个普通的公交车站为何会频繁地出现在她的梦里。 梦的开头都是一样的，她面向广告牌而站，试了很多次她都无法看清海报上的字，背景也是一片模糊的紫色，陈佳并未多想。然后她会朝两边看一看，这个梦太频繁，陈佳自己都能想到下一步视野会朝那儿望去，车站空无一人，寂静得有些可怕，她驻足一会儿，会看见一辆有些破旧的大巴缓缓驶入站内，车头上方贴着红色的字隆阳镇，车停稳后，只听见一声气流涌出的动响，车门开了。 陈佳的眼前一片空白，她又在这关键的时刻醒了。 她出神地望着天花板，这个几乎每晚都会出现的梦，总是在一样的地方开始同样的地方结束，究竟门开之后有什么，陈佳特别想要知道。 “你确定去了就能解开你的梦吗？”哥哥陈桦开着车载她去郊区的那个公交车站，路上他忍不住开口这样问到， “不知道。” 陈佳侧着头看向窗外，道路旁的景物还没来得及看清就向后离远了去，虽然不知道去了会发现什么，但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，真相似乎离她越来越近了。 重新站到这个公交车站台上，见到这两个多月几乎每天都会见到的场景，陈佳有些恍惚，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。 她看向那张广告牌，节约用水四个大字涌入眼帘，很显然不是梦里那张，没从广告上找到有用信息，她便看起了这里来来去去的人们，大多提着背着各自的行李，脸上挂着奔走的 疲惫。 “你看，那是不是你说的去隆阳镇的大巴。”陈桦的声音将她从思绪里拉回现实，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，那辆黄色的沾染着灰尘的大巴停在了车站的尾端，车门敞开等待乘客。 陈佳愣了半晌，丢下陈桦便朝大巴跑去， “诶！慢点跑。”陈桦追着她直到大巴旁，陈佳仔细看了看大巴上的提示牌，是去隆阳镇的没错。 司机看着跑来的两人有些诧异，合上手中保温杯对车门前的陈佳说道：“离发车还有半小时呢。” “哦哦，好。”陈佳回应道，然后毅然决然地上了这辆大巴，陈桦没反应过来，见她已经溜了上去，也只好踏上这辆班车。 他在陈佳旁边落座，无奈地问：“你这是打算去隆阳啊？” 陈佳点头：“嗯，脑海里面有种说不出的感觉，像是有人在告诉我说去隆阳镇一样。” 隆阳镇很小，四周都是大山和零星的村落，这个年代在家务农的少了，很多人都到外面去打工了，留下了老人和小孩儿还待在镇里村里，政府的扶贫工作首先就关注到了这个地方，现在大巴穿梭在山林里碾过的这条水泥路，便是最早扶贫工作刚开始时修的，之前一直是条黄泥路，不下雨还好，一下雨坑坑洼洼的简直无法通行。 “学校里面来了几位新老师，娃娃说语文老师可漂亮呐。” “越来越多大学生来教书了，就怕这些娃们不争气，这样都考不出去。” 坐在陈佳前面的两位妇女的摆谈吸引了陈佳的注意，她直起身仔细听着。 “就是可怜了小赵老师，年纪轻轻的出了这样的事情。” “是啊，才二十出头的年纪，哪能想到能出这事儿。” 陈佳好奇，没忍住开口问道：“阿姨，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儿？” 俩妇女听见后头突然传来的声音一齐回头，陈佳一颗好奇的脑袋就支棱在她们座椅后面，给她们吓了一愣，“支教的小赵老师你不知道吗？”“不知道诶，”陈佳有些尴尬地顺了顺自己脸旁的刘海接着问，“老师怎么了？”妇女叹了口气，颇为遗憾地说道：“小赵老师是前年来支教的大学生，原本上完上个学期就满时间可以回去了，她这犟娃娃又申请再留半年，那知道才上了不到两个月的课，就遇到意外呐。”另一位妇女接着道：“当时是雨季，又赶上周末娃娃们都回家了，有俩调皮的娃上山去摘菌，赶上下雨，两个一着急就走散了。有个跑下山来找大人，镇上的人都出去找，小赵老 师听说了也跟着去找，那知道踩滑了脚，掉山崖下面去了。” “小赵老师很负责的呐，对娃娃们又好，可惜遇到这样的事情，就连尸骨都没办法归乡啊。” 两兄妹听完沉默了很久，他们决定，去镇上的学校看看，临下车陈佳在妇女那儿得到了学校的位置，镇子不大，没走几步就找到了大门口。 得知他们的来意，门卫告诉了学校的老师，一名头发泛白的中年男人领他们进了学校，他是这里的校长，对小赵老师最是了解。 这里是只有三栋两层的水泥房围成的小学，看起来小得可怜。“小赵老师是第一批来这儿的老师，其他几位期满后就回去了，这孩子听说老师紧缺，又申请留一学期，说要等新的老师来了她才放心。” 校长带他们来到小赵老师以前的工位，上面的东西都被收到了一个纸箱里，“这里面都是小赵的教案之类东西，她父母没有拿走，留在这里了。” 陈佳看着里面堆叠整齐的牛皮本，询问道：“我可以看看吗？” “可以。” 得到准许，陈佳伸手抽出了一本印着教学日志的笔记本，翻开的第一页她看见了小赵老师的全名：赵雨澜 “真没想到学校条件这么艰苦，学生们虽然调皮了些，但我还是有信心教好他们，加油加油！” 这是日志里面的一段对自己的勉励，讲述了她第一天来这里的感受。 “班上的男孩子们又在学校打架了。不过在我看来他们本质都不坏，是一群很单纯的孩子，我有信心会改变他们的。” 校长在一旁说道：“家访她都是亲力亲为，有些孩子住在很远的村子，她来回走了一天，脚上磨了好多水泡，身上也被虫子咬过敏了起了好多疹子，但她没说过苦。” 陈佳不禁动容，心中翻腾起波涛，将日志往后翻，时间越来越临近大雨那天，她注意到了这样一段话：“雨季到了，门卫大爷的风湿更难受了，网购的药膏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。记得我出生的时候也是下着大雨，一想起来，我都很久没回家了，突然好想爸妈呀。” 看到这一段，陈佳的眼眶不知怎的就泛了红，她还未见过小赵老师的容貌，但她善良的形象已经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，从日志里能看出，她很爱这群孩子也是一位很负责的老师。 如同一位匠人，用生命在锻造打磨自己，日夜不息的敲打磨炼下，终成一件绝世宝器。小赵老师没有等到终成大器的这一天，但她却将生命独一无二的形态与光泽，在这短暂的支教生涯中体现得淋漓尽致。 生命好在无意义，才容得下各自赋予意义。 路过教室，孩子们正在朗读课文，听着整齐洪亮的读书声，陈佳想到，这群孩子是小赵老师最放心不下的，她希望他们能够好好的学习，走出大山去看看外面的世界，现在带着小赵老师的期望，陈佳相信他们有一天会兑现这个承诺。 陈佳来到小赵老师生命旅途最后踏足的地方，入口一平坦处是镇上人合力为小赵老师立的一块石碑，碑上刻着她的名字，碑前满是香蜡纸烛燃烧过后留下的痕迹，还有几只香没有燃完，看样子不久前有人来过，这是村里人用自己的方式祭奠着这位年轻老师。 在陈佳看来，小赵老师是一位英雄般的人物，英雄的定义，不只局限于高高在上的大人物，也是每一个拥有伟大信念的普通人。她会后悔来到这个小村镇吗？她在这里遇见了一群让她惦记让她不舍的孩子，遇见了淳朴善良的小镇人，学校看门的大黄很温顺，周末无聊时她会牵着它到小镇上去转转，有次逛到池塘边，大黄偏要去追人家的鸭子，一直追到了池塘里，喊破喉咙才唤回这只顽皮的大狗。她在这里支教的日子是快乐的，虽然刚到时害怕虫过得有些难受，但她坚持了下来，为了这一群孩子，付出都是有意义的。她志在把知识的种子撤在这大山里，让它们生根发芽，开花结果。 走到这儿，陈佳心中堆积了数月的迷茫感这才消散开，她想这次机缘巧合来到隆阳镇，是小赵老师的指引。可为什么是自己呢？陈佳还不知道答案。 坐上今天最后一班回去的大巴，陈佳将自己带入到小赵老师的角度，看着远去的镇子，她心中该有多不舍才会重新回来。沿路有几户人家，正值晚饭的时间，烟火气窜出房来，院子里孩子们在嬉戏打闹，一片祥和。这应该也是小赵老师爱这个地方的原因吧。 这天夜晚，那梦又出现了。海报清晰地出现在她的面前，薰衣草花海的宣传照，离这儿不是很远，陈佳正惊愣清晰出现在眼前的海报，大巴的开门声唤回了她的神，大巴？！陈佳连忙转身，她发现自己的身子还站广告牌前，原来她是在用第三人称看着这场梦。只见一个年轻女人的身影从车上下来，她提着行李箱朝陈佳的方向走来，在离她还有几步远的地方停下了，她似乎是做了什么决定，犹豫了很久终于拿起手机播了电话，“妈，我先不回去了，等新老师来了我再回去，孩子们需要我。”陈佳看见自己的身体从包里拿出电话接了起来：“我看见那个薰衣草花海的广告了，好漂亮，放假我们一起去吧。”这是当时好朋友打来的电话，陈佳看见那个女人一直看向海报，眼中满是向往的神情，待陈佳说出和朋友的邀约时，女人看向了陈佳的身体。 直觉告诉陈佳，这就是小赵老师，原来她们见过，她看见小赵老师重新拉起行李箱返回大巴，收起拉杆准备上车返回隆阳镇，只见她在车门前停下了脚步，回过头看向陈佳的意识体，微微一笑，然后登上了那辆大巴车。 陈佳这才明白，为什么是自己。 半个月后陈佳重返隆阳镇，刚下车天空便下起了小雨。她找到小赵老师的石碑，将自己怀中抱了一路的薰衣草花束放到石碑前，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，她毫不在意。手指抚过小赵老师的名字，却在雨字上停住了，泪水划过她的脸颊与雨水混在一起，然后滴落在这片小赵老师热爱的土地。 她从雨里来，最终也到雨里去了。 指导老师：徐艾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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干饭了！贵阳这些寺庙的斋饭好吃还便宜，你
